有野史认为,宋太宗赵光义曾强幸后,后回去后大骂李煜,此说在民间流传甚广。北宋王铚在默记最早提及此事王铚默记原文云龙衮江南录有一本删润稍有伦贯者云李主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多宛转避之,后被宋人叶梦得避暑漫抄元人宋无啽呓集明人先舒南唐拾遗记和清潘永因宋稗类钞等照搬引用。
据宋史·艺文志有徐铉汤悦江南录十卷龙衮江南野史二十卷,江南录并非龙衮著写,且王铚所引为删润稍有伦贯者即有删改润色的版本。郑文宝曾亲事后主,他认为江南录一书事多遗落无年可编,笔削之际不无高下,当时好事者往往少之,在其所撰江表志南唐事二书亦找不到后骂后主的只言片语。至于江南录原书,因早已散佚,遂无从查证。
第一种可能,王铚所引江南录,为徐铉汤悦版本。徐铉和汤悦均为南唐旧臣,据宋史载,江南录原书名江表事迹,系赵光义下诏编修,即所谓官方史书,且史载徐铉忠臣李煜,其奉诏所撰吴王陇西公墓志铭,对李煜为人赞赏有加,以常理推断,赵光义强幸后之事,断然不会出自此书。
第二种可能,王铚所引江南录,实为龙衮江南野史之误。江南野史卷三有后入宫争宠逸事,但并无赵光义强幸后的任何记载。值得注意的是,江南野史有语云初从谦奉使宫口,质而不返其妃每哭诣,后主无以计,每闻使至,必避之而已 ,此句与默记所载极为相似,或为王铚所引之本源。后人据此创作有熙陵幸后图,明人沈德符曾言见过此画,并说此图后题跋颇多;姚士粦亦说曾见过此画的粉本记为宋太宗强幸后。但所谓太宗强幸后,只见于少部分野史,于正史并无明确记载,故此画更不足为训。
首先,熙陵是指宋太宗的永熙陵,从而指代宋太宗。而皇帝陵寝的名字是继位者定的,根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至道三年四月己未,宰相吕端上大行皇帝陵名曰永熙。 可见太宗的陵墓名称是宰相与宋真宗一起定的,与宋太宗本人无关。因此,可以断定,如果这幅画真的是宋太宗命人画的,定然不会是这个名字。
其次,宋太宗是个极其爱面子的皇帝,一直彪炳要当个贤君超越他的哥哥宋太祖赵匡胤。因此,就算他抢占了后也不会让人画下,给自己留污点丑名。
再次,古代亡的女人是祸水,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因此,宋太宗对后的态度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定然是不会去强占的。
再次,关于这幅画的记载,网传最早的记载出现在宋仁宗时宰相文彦博的笔记,但文彦博的笔记四十卷文潞公集根本没有这个记载。
而历史上关于此画的记载只有2处,且均为明朝人所作一是,明朝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篇·果报·胜之女致祸有明确记载偶于友人处,见宋人画熙陵幸后图,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作蹙额不能胜之状。盖后为宗幼女,即野史所云每从诸夫人入禁,辄留数日不出,其出时必詈辱后主,后主宛转避之。然而宋朝所有的野史均无此记载。沈德符还云此图后题跋颇多,但记有元人冯海粟学士题云‘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怪底金风冲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
另一个记载也是明朝人姚士麟见只编亦云余尝见吾盐名手张纪临元人宋太宗强幸后粉本,后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裸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后,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后。后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
由此不难看出,两个有关这幅画的记载的名字都不一样,而且均是明朝人记载。宋人文人笔记之盛,在历史上是空前的,却无论野史正史均无记载,反倒是400多年后的明朝人有所记载。可见此画应是元人伪造的。
最后,根据宋史本纪四本纪五记载,宋太宗赵光义是个好仪容的皇帝,甚至研制出玉龙膏养颜见王安石的文昌杂录,他的画像现就保存在故宫博物,网上也可查到。宋人笔记也多处记载太宗龙颜俊异,有天人之表续资治通鉴长编,太宗高凖龙颜英姿俊秀都事略等等。可见宋太宗的形象应为一位儒雅的白面书生。因此,画作面黔色与史实不符。而且如果真的是宋太宗命人作此画,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塑造成面黔色而体肥的形象。
关于这幅画,后世的下落,一说已灭失;一说,留传至代,1949年后被带到台湾,保存于台湾历史博物馆。